同明

有缘再见

【山河令/温周】毒

虐身,中毒想瞒着老婆结果被发现的老温,以及得知老婆活不长后火气上头想极限一换一的老温

  (时间线接山河令第11-14集,剧情有部分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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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蝎王玩味地看着前方的三人,目光在周子舒和温客行脸上流转了一番,周子舒见状挡在了温客行与张成岭前面。

  “这位朋友想知道我的身份,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蝎王笑着拨转起手中的琵琶,一双媚眼紧盯着温客行。

  “不如我们打一个赌,输的那个人要告诉赢家,自己到、底、是、谁。”

  竹林间流转着蝎王的琵琶声,似缓而急,映着四周药人血肉模糊的脸,张成岭忍不住往温客行身后靠了靠。

  周子舒余光与温客行的视线相撞,幅度极小地点了下头,随即转身使出障眼法,动作之快连蝎王也来不及反应。

  转眼间三人已消失,只剩下刺鼻的烟障缓缓消散在空地正中心。

  毒菩萨见状登地跪了下来:

  “主人无须担心,我已在后面那人身上使了剧毒,日后凭着毒自然能找出他来。”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落下,毒菩萨捂着被扇的半边脸,不解地看向蝎王。

  “一个天窗之首,一个恶鬼头子,你以为我们的势力已经登天了么?”蝎王收回了手,拂去了衣角上不存在的灰尘,“收起你的小聪明,若是那鬼主找上门来,你自行应对。”

  翌日。

  张成岭在天蒙蒙亮时醒了过来,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在河滩砾石上睡一夜硌得浑身不舒服。

  他睡眼朦胧地看着篝火旁席地而坐的两人,鼻子一酸,险些又要落下泪来。

  师父和温叔大约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待他的两人,昨日那般危险,他们二人却义无反顾地来了。

  作为张玉森的遗孤,父亲那些结拜兄弟皆是为了利益才收容他,甚至拿自己女儿为码禁锢他自由,师父和温叔却从未开口索要那该死的琉璃甲,反而次次救他于水火。

  想着想着,张成岭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起身取下了周子舒温客行二人的酒葫芦,想替他们打些水进去,突然发觉温客行背对着他们睡着的姿势有些古怪。

  张成岭放轻脚下步子,凑到温客行面前,只见这人一手捂着胸口处,一双锋利的眉也拧到了一处,可不等他看清,温客行面部募地柔和下来,下一秒便睁开了那双桃花眼,笑吟吟地看着张成岭。

  “怎么,你温叔睡觉好看吗?”

  张成岭被他突然醒来吓了一跳,往后连蹦带跳跑了几步,见温客行撑着地坐直了看着他,这才挠挠头走上前去。

  “温叔,葫芦给我吧,我去装点水。”

  温客行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递给了张成岭,两人手指相触的一瞬间张成岭被温客行手的温度惊到,现下还未入冬,怎的温叔手指如此冰凉?

  “温叔,你是不是很冷啊?我这有衣服,你等等……”说着就要解下外衫,一颗小石子飞来,止住了他的动作。

  温客行无奈地看着这傻不愣登的傻小子:“我不冷,穿好你的衣服,等会儿你师父醒了,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

  待张成岭走远,温客行表情终于松懈了下来。

  昨夜那蝎王手下的废物本想留下他们三人,背后使了道暗器,他在最后留了个心眼护着成岭和周子舒,但周子舒起身动作太快,他晃了一瞬间神便没留心中了一记毒镖。

  也不知是什么毒,一路行至岸边只觉胸腹处有烈火不断灼烧,随即翻涌而起的血腥气怎么也压不下去。幸好昨日那两人皆是紧绷着精神,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况。

  后来趁张成岭架起篝火周子舒去寻些吃食之时,温客行躲着他二人寻了处地方独自凝神运气,疏通了一番气血。

  这毒性过烈,也不知那蝎子从何处得来,饶是他从小在鬼谷试毒长大,此时也架不住眼前阵阵发黑,耳边轰鸣声不断。

  温客行缓了半柱香的时间,仍未有所缓解,照这样下去等周子舒回来便要发觉。

  他不想让周子舒知道,那人贯是嘴硬心软。思及此,温客行竟还有心思笑了笑。

  温客行狠下心来,瞬间散出八成内力,生生将一半的毒素自胃腹处逼了出来,随即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淋淋洒洒在前方的砾石上,在夜色下竟不是特别显眼。

  鲜红自嘴角滴落至衣袖,在温客行玉琢般的脸上流下,衬得一张脸说不出的妖冶魅邪。温客行疼地眼前阵阵发黑,凭着一口气将衣袖翻了过来,擦去嘴角的血迹,又将沾着大片血迹的袖口折了进去,从外边看不露一丝端倪。

  他自小试过太多毒,知道不到万不得已定不得这样生生倒流筋血逼出毒素。可想着方才见周子舒旧伤也有复发,便顾不了太多。

  只是今夜他怕是用不了内力给阿絮吹清心曲,助他疗愈内伤了。

  后来的事便记不太清了,周子舒没有叫醒他,大抵以为他睡得太沉,只是在昏沉睡着之时也被胸口阵阵剧痛绕得心烦,还要控制住呼吸不被那两人发觉。

  到醒来之时,便是方才张成岭那小子直冒傻气地看着他。

  温客行摇摇头,看着一旁周子舒仍在闭目养神,也重新闭起了眼睛,为等下赶回岳阳城留些力气。

  ﹉﹉﹉

  阿湘在客栈上房找到温客行时,气得差点没大叫出来。

  刚想骂这不要命的人一顿,温客行一记眼刀飞来,她不服气地闭了嘴,手中的毛巾都快被拧成了一股细绳,往下淌着热水。

  把毛巾舒展开,刚想给床上的人擦擦汗,见温客行无奈地看着她,阿湘再也忍不住了。

  “主人,我看你遇见那痨病鬼就不要命了,这是什么毒,你就生逼出来?还跟着他们到处跑,还跑那小摊陪他喝酒?!”

  顾湘嘴上骂得厉害,手下动作却十分轻柔,“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那痨…那周絮根本不知道?!”

  温客行低低应了一声,顾湘差点被这人云淡风轻的样子气得背过气去。

  “行,你俩情投意合!您就作吧,本姑娘还真就不管了,看着张成岭是吧,我这就去,您就和那周絮继续玩吧啊!”

  嘴上说着气话,顾湘也没忘点上了房内的熏香,是张成岭那次赠与她的,说是有安神静气的功效。安神静气她也不指望了,她只祈祷这玩意能让她那爱作死的主人消停片刻。

  顾湘收拾好了房间,临走时还瞪了温客行一眼,一张秀气水灵的脸都快气成包子了。温客行看着她的模样,嘴角没忍住扬了扬。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温客行喃喃道。

  周子舒说他倥偬一生,他又何尝不是?

  前半生深陷那肮脏的鬼谷挣扎,父母血仇未报,自己也活成了个不人不鬼半疯半魔的东西。

  小时候爹娘还在时没能开开心心地掏鸟蛋打弹珠;

  爹娘惨遭杀害,再想学习武功再也没了人教;

  到了鬼谷每天在死生间苦苦挣扎,作恶无数,想要的东西不敢奢望;

  现下终于有了想留住的人。

  他自然不会放弃哪怕一丝机遇,拼了全力也罢,只要能留住这束光。

  温客行昏昏沉沉在榻上躺了半日,也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待他意识回炉时,天色已晚了,从客栈的窗口向外望去,天幕阴沉沉的,没有以往颗颗明星,行人也稀稀疏疏。

  然后便听到了周子舒的声音,离得不远,但他此时内力失了半成,听不太清,只能隐约辨出那人在与人争执。

  温客行想也不想起身追了出去,方才找到人,便见一个身材劲挺的白衣男子与周子舒打得难解难分。

  他飞身而出,揽过周子舒拉进怀里,生生接了那白衣男子一掌。

  周子舒看见温客行,眼底亮了亮,面上表情却未变,他拉住了温客行正欲再度出招的手:

  “好了好了,别闹了。”

  温客行皱眉看了眼周子舒,确认他没有受伤后才重新打量着面前的男子。这人不知是敌是友,但内力远在他和周子舒之上,方才那一掌他显然半成功力都未使出,却已然激得温客行喉间涌上数股温热。

  他偏头躲过周子舒的视线,咽下了一口甜腥。

  面前的叶白衣饶有兴致地看着温客行,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转头把剑扔给了周子舒,还不等他开口打趣便听得一旁温客行咄咄逼人到:

  “和这小白脸客气什么?阿絮,…”

  “你刚刚叫我什么?”叶白衣偏头看着温客行,“你刚刚用的那武功叫什么,跟谁学的?”

  温客行替周子舒拢好了方才打斗时凌乱的衣领,看也不看叶白衣,冷笑一声:“老子这武功叫下雨天打儿子,闲着也是闲着。”

  “找死。”

  叶白衣起身朝温客行面门击去,两人迅速打作一片,周子舒拉也没拉住,就见他二人飞身至空敞的一处桥面,一时间竟打得难解难分。衣角纷飞间,叶白衣出招比此时的温客行快了将近一步,不出五招内便制住了温客行的右腕。

  叶白衣挑了挑眉,这次看向温客行的眼中多了抹嘲笑:

  “逞能的臭小子,你已是强弩之末了。十招,啊不,现下只需五招之内,我必能取你性命。”

  两人互相桎梏着,温客行知道此人已发觉他的情况,眼中迸发出杀气,却很快被他收敛住,余光瞥见周子舒已飞身而来,一把拉过了他的手将他与叶白衣扯开。

  周子舒无奈地瞪了一眼温客行,见那人没有理他,只得转头对叶白衣劝道:“叶前辈,你又何必对晚辈赶尽杀绝?生死有命,造化在天,我周某不必强求。”

  温客行在一旁强忍着脏腑的剧痛,他估计是方才的打斗激得毒性又作烈起来,但之前赶来太过急切,能暂时压制毒性的药并未带上。

  不知是夜色渐浓还是他药性作祟,温客行撑着意识听着周子舒和叶白衣的对话,只觉头晕地厉害。

  叶白衣话音刚落,他便把周子舒拉到了身后。

  “他的伤你真能治?”

  “废话。秦怀章徒弟,跟我来。”

  周子舒跟着叶白衣到了旁边一处酒楼,喊了店小二上了几杯热茶,却不见温客行跟上,他唤了几遍名字便被叶白衣打断:“废你武功,你可愿意?”

  ……

  一炷香后,周子舒向叶白衣道了句谢,离开了酒楼去寻温客行回客栈。叶白衣看着周子舒挺拔的背影,想着方才这人果断拒绝的模样,嗤笑一声:

  “臭小子,自己作成这样,傲气给谁看?要不是秦怀章徒弟,我还……”

  “他到底受了什么伤,怎么治,你治不治得好。”

  叶白衣见温客行此时从中堂转角走来,撑着桌面坐在了对面,神色比方才谦卑了不少,看着甚是好笑:“我若是让你在这大街上跪上三天三夜,大喊,我是有眼无珠的小蠢货,你可愿意?”

  温客行大笑几声:“兄台眼光犀利,一眼识得在下本相,我的确是个有眼无珠的蠢货,哈哈哈。”

  叶白衣却敛了笑容。

  屋檐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顺着瓦砾连成了水幕,偶尔有几滴溅到了靠台的酒楼桌椅上,渐渐汇成一滩。

  叶白衣:“七窍三秋钉。小子自己作死,叶某亦不敢保证。”

  桌面传来瓷杯破碎的声音。

  抬眼只见温客行手中捏着碎裂的瓷片,有的已然划破掌心,乌黑的血液顺着瓷片滴落在桌上。叶白衣没有说话,只盯着温客行手心乌黑的血看,嘴角挂着笑意。

  温客行舔了舔血色惨淡的唇,压着话中的颤抖缓缓问道:

  “若我把功力悉数传给他,能不能活?”

  “哈哈哈,开玩笑呢小鬼?你现在这样子比他好不到哪去吧?”

  温客行打断他的话:“半年后我可保七成内力仍在,悉数给他,你救不救的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一个比一个杀孽气重啊…都是疯子。”

  叶白衣笑着饮下最后一口茶,起身慢悠悠地走了,没有答应也未拒绝,温客行摸不透他的态度。

  得知周子舒受了七窍三秋钉之时,他不觉得愤怒,也没有所谓悲伤。

  他只觉得好笑。最后一个想留的人终究也是留不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八个字扭曲成重重幻象罩在他眼前,端的是妖冶的朱红,像极了他爹娘死去时满地的血色。体内的毒此刻无意压制,绕得毒素浸透的每一寸筋脉都迭起痉挛,没有一处不痛,温客行已然看不清眼前景象。

  半年后他必定驱散鬼谷众人,引各方围剿,鬼谷自此从这江湖中消失,他算是了却最后一桩心愿。

  本想着之后便可与周子舒浪迹天涯逍遥快活,没曾想连周子舒也骗了他。

  也好。

  他甚至有些恨周子舒,恨他连这种事也瞒着他,给了他人生唯一的一抹光,却又残忍地将它扑灭。他怎么敢?

  那法子若是行得通,他报完仇便将内力悉数传给周子舒,救了那人再回地下和爹娘团聚。如此一来,这辈子是不是也算是做过一桩好事?

  温客行想笑。

  笑着笑着便扯到了肺部经脉,一时间咳得停不下来,唇边不受控制地涌出了血沫,颜色依然透着乌黑。

  忽然间,快要支撑不住的身子跌进了一个怀抱中,温客行恍惚间闻到了周子舒惯用的熏香香气,眼前是周子舒通红的眼眶,温客行终于失去了意识。

  周子舒找了他好久,街上、客栈都不见他踪影,这才回了酒楼,没曾想一来便看见温客行撑着桌面往外一口一口咳着血,他吓得大脑都空白了一瞬。

  见这人双眼缓缓闭上,无力地软在了怀里,他死死抱着温客行的身子,抓着他的手刚诊了脉又见怀里的人悠悠转醒,撑起身子自己站了起来。

  “温客行?!”

  周子舒双目通红,视线落在温客行满襟的血迹上,只觉心脏压着千斤重石,快要喘不过气来。

  温客行看着周子舒的模样,抬手想擦干血迹,却没能压住体内翻涌的痛楚,低头又呕出一大口鲜血来。

  周子舒吓得肝胆欲裂,二话不说抱起他运功飞回了客栈,途中听见温客行在他耳边低声安慰着:“阿絮,我没事,你还有伤,你放我下来。”

  “闭上你的嘴。”周子舒恨不能把人打晕了才解气。

  方才诊他脉象,分明中了剧毒,却不知怎的已经除去了大半,周子舒想象不到这个疯子是怎么做到的,却也探得他此刻只剩半成的内力,分明是毒已入五脏的脉象。

  他把温客行放回了床榻上,刚想下楼找小二要盆热水,衣角被那人轻轻拉住。

  “我真的没事,”话音没落就听得那人又撕心裂肺地咳起来,换了好几口气才接着出声,“我自小试毒已有了耐性,你不必着急。你的伤究竟怎么样了?”

  这话仿佛一颗火星,不知触了周子舒哪个燃点,他狠狠摔上开了一半的房门。

  “温客行,我将自己所有底细都托付给了你。”

  “你不想透露身份,可以,你不说也罢,你想说自然会说,所以那蝎王逼问你我也帮你拦住。但你究竟为什么连这么重的伤也不能告诉我,我这颗真心就如此廉价?”

  周子舒看着床上轻喘的人,再也压不住心底的痛楚,骂人的话到最后竟还透露出了一丝委屈,他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可笑至极。

  温客行本就耳鸣不止,被周子舒抬高音量的话惹得愈发昏沉。他慢慢消化着周子舒话里的含义,听到最后,只低声笑了笑。

  “那你呢周首领?”

  “七窍三秋钉,你拖着必死的身子来招惹我,是生怕我用情不深吗。”

  还好,我也没有特别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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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篇在剧情上和上一篇没有必然联系,不是连着的,都是剧情扩梗而已。

  我已经没有肝了,真的一滴也无了,我头一回码字码了5k+,还算爽吗,爽了就行……

  喜欢的给个小红心小蓝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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