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明

【山河令/温周】 苦

后半部分虐身，小伤撒娇大伤隐忍的老温，和老婆吵完架和好的小甜饼

　　（时间线接山河令第九、十集，剧情有部分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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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客行其实真的不明白周子舒在气什么。

　　五湖盟，丐帮，天窗，其他各类门派乃至所谓江湖侠者，在他眼里从来无足轻重。

　　如今为了这琉璃甲，这些人闹得岳阳满城风雨、刀光剑影，便是他们自相残杀至尽，他也的确不觉有何不妥。

　　可阿絮骂他是疯子。

　　温客行看着周子舒离去的背影，挑着扇子的手登地僵了一瞬。这夜市人流如织，就在他晃神的一瞬间，周子舒已然不见了踪影。

　　以往周子舒就是对他所作所为翻上几个白眼，也不会真的在外头丢下他一人行动，这次大抵是真的着了火。

　　身旁挑着货架的商贩不小心撞到了半边身子，温客行抵唇轻咳了一声。

　　回到客栈时，周子舒的屋门已然紧闭。

　　门上的窗纸隐隐透出微弱的灯色，温客行在门口静静地立着，垂着眸子盯着房门看了许久，终于抬手伸向了面前的门。

　　从里面锁上了。

　　温客行轻笑了一声，顺势靠了过去，将身子的重量放在了锁着的房门上。

　　昨夜周子舒大约是内伤又发作，他在隔壁听得了动静，便又吹了一夜清心曲。之前告诉阿湘的不假，内功深厚如他，所吹之曲于静心养气或自疗内伤都有极大帮助。

　　只不过前几日在湖边已为了他消耗内功，近些日子又常动武，内功亏空有些厉害，经昨日一夜损耗，今日已有些气力不济。

　　温客行半靠着房门调息了片刻，转而挂起了熟悉的笑容。

　　“我说阿絮，何必大动肝火，我的错，我给你道歉便是。”

　　“你别不理我啊阿絮，你在里边吗？说句话啊。”

　　“阿絮。”

　　“阿絮…”

　　他们住的依旧是天字上房，外边人声渐渐稀少，夜色渐浓，温客行自知不便在这房门口大声吵闹。

　　于是他放低声音，没忘了压下透露出他此刻不适的几声轻喘，声音听起来依旧如同往常般清朗:

　　“阿絮，昨夜调息时是不是比以往轻松了许多？我可是又替你吹了整夜曲儿，我这丹田都隐隐作痛，这回不骗你。”

　　房内只传来灯油的噼啪响动，温客行听见酒葫芦底座与桌面碰撞的声音，接着里边那人道:

　　“那也并非我强迫你。身体不适便自行回去休息，好走不送。”

　　房门外没了动静，接着温客行低低笑了一声。

　　周子舒并非没有听见温客行较以往发虚一些的声音，可岳阳大乱，鬼谷五湖盟眼看将要厮杀，这本是温客行刻意搅乱。

　　周子舒自认绝非善人，在天窗这些年惨死在他手下的冤魂不可计数，但他已然逃出那个地方，七窍三秋钉的酷刑都忍了下来，现在所做一切不过想求个随性心安。

　　所以他无法理解温客行的做法。那人之前所说，什么自己只是一介江湖草莽，武功只是父亲传授，他并不完全相信。

　　温客行武功和他全盛时期应当不分伯仲，更别说他对那人的背景一无所知，这些日子所谓结伴交心，到底算是什么？

　　周子舒仰头饮下杯中的酒，凝神听着房门外的脚步声一路进了隔壁。

　　第二日。

　　昨夜城中大乱，街道上一早行人显然没有以往多，就剩下些摊贩的叫喝，时而跑过几个嬉闹的孩童。

　　周子舒很早便起床，刚走到客栈楼下时便远远看见那个鸦青色的身影缓步走向自己房门口，手中还端着盘子，大抵摆了许多吃食。

　　他在远处看着那人一遍遍喊着自己的名字，最后终于推了门进去。周子舒轻叹了口气，摇摇头出了客栈。

　　岳阳派近日防守愈发森严，那些弟子简直快将府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周子舒本想借几个蠢笨弟子之口探探口风，看看他那倒霉徒弟在岳阳派是否安好，奈何他们一个个口闭得比那河蚌还紧，撬不出半个字来。

　　府内传来钟声，眼看着已至巳时，周子舒正欲回酒楼找温客行，不曾想看着岳阳派正门内高崇领着一队人马匆忙往外赶，便立马使了轻功跟了上去。

　　直到了安吉四贤的住处，周子舒寻了几棵杂树，躲在了暗处噤声看着各派势力与四贤交涉，乃至出手。

　　直至安吉四贤悉数出身接招，一时间众人打得难解难分。

　　突然，左边的树丛处传来数声清脆鸟鸣，周子舒猛的抬头。

　　天窗的机关雀。

　　这破鸟循道而来，正盘旋在他头顶上空一个劲叫着。

　　丐帮黄长老尚未从方才的打斗中放松下来，见机关雀盘旋以为是那抢琉璃甲的侏儒，猛的起身朝周子舒飞来，用尽十成功力挥出一掌。

　　周子舒正欲往身后躲去，只见那抹熟悉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眼前。

　　温客行也戴着面纱，见黄长老飞身而来，同样以掌相对，二人周身荡起一阵劲风，地上的尘土和稀碎石块也被震到半空。

　　温客行另一只手拿了折扇，向着几颗石块运力，石块直直朝黄长老面门飞去。

　　“走。”

　　待两人停下脚步，已经到了东边城郊，丐帮方才应该尚未看清他们面容，想必依然以为是那侏儒动的手。

　　周子舒终于挣脱了温客行抓着他的手，看也不看那人，抬步便想赶回城内。只不过走了数十步，破天荒的没有听见往常身后那个烦人的声音。

　　他拧着眉转过背去，看见温客行在原地拿着折扇笑着看他:“阿絮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周子舒翻了个白眼:“无聊。”

　　温客行在后面笑嘻嘻地喊道:“阿絮，走慢点，我昨日刚为你耗损了些内力，跟不上你周大侠的步子。”

　　见了鬼。温客行本人深不可测，武功招式多变，内力不输周子舒，甚至可能稍在他之上。周子舒见惯了那人撒娇耍赖的法子，根本没把他的话当真，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方才的机关雀。

　　天窗和五湖盟难不成也有勾结？可韩英之前……

　　直到周子舒又走出百米，他又发觉温客行没有跟上，若是照往常来说，吵了架这人哪次不是腆着脸，寸步不离地跟着？

　　他转头望去，却见温客行拿着一方手帕掩着唇，轻咳了几声。那咳声带着十足的压抑，若是他再走远些估计就听不到了。

　　周子舒终于发觉这人有些不对劲，正想回来仔细问问他，温客行却动作很快地将帕子藏进袖中，几步便跟了上来，又是笑呵呵地叫着阿絮等等我。

　　这东边城郊没有小道，他们有意甩掉身后跟着的丐帮子弟，此时已经走到了十分偏僻处，脚下不太平坦，周子舒余光看着温客行抬脚跨过枯枝，才淡淡出声:

　　“若是没有刚刚这一出，任由那侏儒作乱，安吉四贤就该全部殒命了，是吗？”

　　他有意观察着温客行的表情，他想看看这人近日所作所为究竟有何目的，安吉四贤这桩事与那人又有没有关系。

　　可不等他在温客行那张俊脸上看出个所以然，那人脚下一个趔趄，在原地晃了晃身子才堪堪站稳。

　　周子舒终于飞快地抓了他的手，手指搭上腕侧就要探温客行脉象，却被温客行顺着势甩开。

　　温客行拿着折扇轻轻点了下周子舒的肩头，抬起头依旧勾着嘴角:“怎么，阿絮这是还不信我？就算不信我也不必如此试探吧，好歹咱们也是一起经历了……”

　　就在他收回手时，方才周子舒看见的那方帕子从宽袖内滑落出来，飘到了地上。

　　好巧不巧，帕子朝着天的这面上染着丝丝鲜红。

　　周子舒猛的抬头盯着温客行，手下迅速捉住了那人想躲开的肩，他看了地上染血的手帕片刻，脸色变得比昨天他们争执时更加难看。

　　“什么时候受伤的？”

　　温客行瞥了一眼，有些嫌弃地把帕子踢远了些，转过身笑了笑，拉着周子舒的手继续走着:“阿絮，我昨日都和你说了，我为了你可是消耗了些内力，你还不信我。”

　　说着还晃了晃周子舒的手，不料被周子舒再次打断:

　　“吹一夜清心曲消耗的内力，若是放在成岭身上还说得过去，以你的功力会因为吹了一夜笛子吐血？！”

　　“什么吐血，不过是昨日被你骂了，后来你又不肯见我，我这不是上火了吗，嘿嘿……”

　　周子舒看着温客行笑吟吟的模样，登地发觉他脸色也不好，在这午时的阳光下白的都快通透了，额角也显着一些水光，想来是出的冷汗。

　　他拉着温客行，狠下心加快步子回了城内，径直走进了一家医馆。

　　周子舒压着温客行坐下，终于摸到了他的脉门，不号脉还好，这号完脉脸色更是降到了冰点。

　　周子舒在天窗十余年，身上的杀孽气总是很重，此时板着一张脸，看上去说不出的骇人。馆内的医者见周子舒冷面阎罗般的气场，吓得大气不敢出，毕恭毕敬地按照他的吩咐抓了药打包好。

　　回到客栈的上房，周子舒喊了小二熬好药，冷脸看着陷在椅内的温客行，半晌才出声:

　　“平时那个软磨硬泡的劲呢？”

　　“真受伤了反而不说话了是吧？温大善人，面子比天大啊。”

　　温客行巴巴地看着周子舒，没有出声。两人就这么僵着等了半柱香时间，小二的敲门声带着腥苦的中药气息打破了房内的沉默。

　　碗内的中药通黑，闻着便是堪比黄莲的苦涩感，温客行看着这碗黑漆漆的东西，抬头便看见周子舒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温客行皱着眉囫囵吞完了整碗药。

　　看这人平日一副文绉绉的稳重做派，那日和他逛街时周子舒才发觉了他十足小孩子气的一面，现在喝药时也是，虽然温客行不说，但看他不善的面色也知道，这人居然不爱喝药，十有八九还怕苦。

　　温客行放下碗，正想寻杯茶水压压口里的苦，一只手突然摆在他的面前，手心里放着颗蜜饯。

　　周子舒轻咳了一声，见温客行没有动作便直接把小二方才一起送的蜜饯丢进了他手中。

　　“喝完药吃颗蜜饯，没那么苦。”

　　果真不苦。

　　温客行细细咀嚼着口中甜滋滋的蜜饯，他还不知，喝完药还有吃颗蜜饯解苦一说。

　　往日在鬼谷只有阿湘和他能相互照料片刻，受了伤他总喜欢强撑着，能熬过去便熬过去，只因为他不喜那中药的苦涩。

　　后来踏着万人尸骨，双亲血肉，一步步走上了谷主之位，平日都在杀戮和癫狂中度过，难得的闲暇温客行便会搜集天下名著，总想通过这些书找到一点和那些谷外普通人的共鸣。

　　可那些书或是治国理政，或是奇珍异宝，还有武功杂术，这些普通人生活的琐碎还真看不到。

　　温客行咽下了最后一口甜，笑嘻嘻地抬头看着周子舒:

　　“阿絮还有蜜饯吗？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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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写了好久，写了有半个晚上233…

　　喜欢的给个小红心小蓝手哦！

　　今天更新两人吵架还没和好，就写了个两人救了安吉四贤然后和好的扩梗哈哈哈！虐老温爽哦(☆-ｖ-)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