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明

有缘再见

【山河令/温周】伤

虐身,内伤+五感衰退的老温,为了救老婆把七窍三秋钉伤换到自己身上的老温,5k+,极限一换一🈶

  (时间线接山河令第18-21集,剧情有部分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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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絮,你们先去前面找客栈,我酒没了,买点酒。”

  周子舒回头,见温客行随手挽住马的缰绳,停在了一处酒摊前,提着已经空了的酒囊朝他晃了晃。

  他们已经抵达了四季山庄山脚下的城镇,此刻正值午后,街上人头攒动,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白日的光就正正落在不远处温客行那张笑盈盈的脸上,周子舒的视线停留了片刻,丢下句“那你记得把酒囊装满”,便牵着马继续往前走去。

  温客行在他后方,精确地抓住了周子舒转身时微微勾起的嘴角。

  他笑着把酒囊递给了小贩,见周子舒的背影扎进人群中,变成一个黑点。慢慢地,连着视线远处的人影也变得绰绰模糊,虚着连成整片,所见之处都似蒙了层灰纱。

  他垂眸稍稍甩了甩头,再抬眼时,那两人已经不见了。

  温客行勉强确认周子舒和张成岭已经走远后,抬手压了压额角,手指抵着太阳穴缓缓摁揉着。

  胀痛自太阳穴向整个头部蔓延着,温客行闭目吐息片刻,只觉整个身子虚浮在半空中,无力支撑。

  原来阿絮之前便是这般感觉。

  前日离开龙渊阁后,叶白衣趁周子舒张成岭休整之时单独找了他,他还未出声便见那老妖怪对他出手,他本已动不了全部内力,直接被叶白衣抓了手腕。

  不等那人叫出声,温客行便截了他的话,直接坦白了。

  他用了神医谷禁术,将周子舒七窍三秋钉的反噬悉数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叶白衣被他惊得满口伶牙俐齿也说不出话来,那时他还未透露自己真实身份,叶白衣愣了半晌,只骂了句疯子。

  温客行不欲多言,逼叶白衣不得告诉周子舒,从昨日看来,那老妖怪也被自己的陈年往事困住了,没心思找周子舒告密。

  所以昨日夜里,温客行说出愿望后,叶白衣说要去寻他的故交求医,本不是为了周子舒,而是为了温客行。

  周子舒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之前英雄大会带着张成岭逃走后,他和张成岭皆被温客行用药迷晕了去,醒来时他只以为是钉伤复发体力不支,未曾想,那时这七窍三秋钉之伤根本已不在自己体内。

  若是被阿絮知道了,怕是会一气之下给他个痛快。温客行如是想着。

  放下手后,眼前清明了些许,面前小贩装好的酒囊便看得还算清楚。他扔下几颗银珠,转身进了街巷酒楼的岔道。

  方才在摊贩布帘上的是薄情司独有的标记,平日喜丧鬼除非特殊情况不会轻易留密语寻他。想必薄情司出了事。

  见了仅剩的那两个婢女,果不其然。

  温客行索性将她俩赶出了鬼谷。他作这鬼主近十年了,鬼谷上下面对他时皆是胆战心惊,唯恐说错半句话便会掉了脑袋,这两个婢子也不外乎如此。

  人人都道他是天生的恶鬼,所以他便该喜怒无常杀人如麻,厉鬼怎会有人的感情。

  薄情司已然覆灭,喜丧鬼和柳千巧下落不明,她们是薄情司最后的人,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也不必回到那生不如死的鬼谷。但这话说出口太过可笑,这两个婢女更不可能相信。

  所以他将她俩赶出了鬼谷,违令者死。

  两个婢子退下后,温客行赶回了客栈。

  前脚刚进楼,便听见张成岭唤他温叔的声音,温客行抬眼望去,不知是天色渐晚还是酒楼灯火不甚明亮,只看见一片层层叠叠的人影。

  张成岭还在喊着他,温客行定了定神,挂起笑容稳步朝声音传来的方位走去,眼前景象随着距离缩短逐渐清明起来,见周子舒坐在正对门口的位子,正皱眉看着他。

  周子舒见温客行进了酒楼,却如同没看见他二人一般,立在门口眼神扫过大堂几遍,还是让张成岭喊了几道那人才缓缓过来。

  他刚要问温客行怎么回事,便被那人张口打断:“抱歉来晚了些,那打酒的小子手慢得很。”

  说着,温客行撩起衣摆坐在了周子舒旁边,似乎还嫌离得太远,又往周子舒这边挤了挤,被周子舒无奈地推开了一些:

  “你吃个饭凑这么紧作甚,我又不会跑。”

  温客行挑眉看着他,笑容里带着些满足,衬得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看得周子舒面颊有些发热。他轻咳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小二赶紧上菜。

  不得不说,周子舒点菜的水平比温客行还是好上不少。

  桂花鱼条、清炖蟹粉狮子头、金桔姜丝蜜、火腿鲜笋汤…

  周子舒夹了一筷子鱼肉给张成岭,让他多吃些,自己又夹了些肉慢慢咀嚼着。这家店名称喊得响亮,菜品味道竟如此一般,狮子头下盐过重,还没温客行上次在岳阳城找的饭馆好吃。

  周子舒咽下口中的饭菜,正想拿起酒壶倒些酒,突然僵了身子。

  他能尝出味道了。

  按理说受了这七窍三秋钉之刑,身体只会每况愈下,五感逐一衰退至气竭,断没有过了这么久反而恢复的道理。

  莫不成如叶白衣说的,真要到大限之日了么?

  也罢。今生不辱师门将武功传了后,也幸得一知己如此,便是明日便入了黄泉又有何遗憾。

  周子舒索性直接拿起腰间系着的酒葫芦喝,饮下一大口辛辣:“老温,这酒楼还不如你上次点的那家,手艺着实不敢恭维。”

  温客行笑着应话:“确实,盐下得如此淡,怕不是还没我家阿湘做饭好吃。”

  “什么?”

  周子舒转头看向温客行,眼中满是不解。温客行见他如此神情,觉察到自己说错话了,一旁张成岭也看着他问道:

  “温叔,以前怎么不知你用饭如此重口味?这家的饭菜还挺咸的。”

  顺着周子舒那话,温客行自然而然得推断这饭菜也同上家一般寡淡无味,不曾想却是过咸的。

  他眼神闪了闪,随即掩饰地灌了口酒,脸上笑意愈发深:“阿絮啊,看来你五感也没衰退嘛,这不是还能尝出咸淡?”

  周子舒忍住了翻白眼的欲望,拿起筷子后端不轻不重地敲了下温客行的手,只让他快些吃饭。

  饭吃到一半时,周子舒终于断定今日温客行不太对劲。

  不说方才他奇怪的解释,这餐饭温客行的目光就没从他脸上离开过。

  本来那人也喜欢成天盯着他,周子舒懒得管,但今日那道目光如影随形,差点没在周子舒面颊上烧出个洞来。

  周子舒忍无可忍地放下碗筷问温客行到底有何事,学着温客行的模样反盯着那人,却见温客行舒了口气后才挪开了目光,回答道:

  “一刻不见阿絮我就心痒痒~我不看了,阿絮快吃吧,你看成岭都吃得比你多。”

  “小孩吃长饭能比吗,你自己一碗饭动了几口?”周子舒瞥了眼温客行手中的碗,那人夹的菜倒是不少,只是没吃几口进去。

  “这不是厨子手艺不精嘛。”

  这顿一波三折的晚饭终于结束了。

  温客行以找小二布置房间为借口,让周子舒张成岭二人先行回房,自己慢慢往楼上挪着。

  内伤犯了。方才那顿饭他味同嚼蜡,根本吃不出任何味道,还是勉强看清周子舒的唇语才得知这饭菜味道不佳。

  阿絮想必以为自己又在调戏他,这回可着实冤枉。

  如若不盯着他看清唇语,他根本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耳边涌着一阵阵轰鸣,一时也分不清是头更痛还是耳鸣更加难受。祸不单行,内伤也在此时凑起热闹。

  他也算明白了阿絮之前为何那么喜欢喝酒。

  太疼了。烈酒至少还能稍微麻痹经络,压下一些疼痛。

  温客行扶着酒楼的楼梯往房间挪着,肩胛、胸腹、底肋的两侧疼痛愈演愈烈,短短几步路,竟走出了一身冷汗。

  周子舒便是在这时找到了他。

  温客行凭着初进酒楼时扫的那几眼,按记忆慢慢走着,眼前模糊出现了个高挑的身形,他挺直了背脊,走到了那人身前。

  “怎么了阿絮?找我有事?”

  “我将龙渊阁的典籍给成岭送去。”周子舒朝他点了点头,温客行回以一个笑,自行回了房。

  关上门的下一秒,身子便撑不住地往下坠,如玉山将倾,整个人猛地载到了地上。四肢百骸都如被抽走了力气,上身几处钉伤的穴位往四周散着寒气,冷痛入骨,任凭温客行怎么使劲也无法支起身子。

  明日还要赶往四季山庄,他没有时间好好调息,只能暂且压下内伤。

  这神医谷的秘术已经失传数十年,还是他小时上上任谷主偶然提起,他才略知些皮毛,但并不知将周子舒的伤渡到自己身上会不会有其他后果。

  至少能保周子舒不死,足矣。至于他自己,只往自己身上渡了伤,尚未强行替周子舒拔除钉子,因此顶多每日难熬了些,五感也受影响逐日衰退。但一身霸道内力护着,还不至于危及性命。

  满身冷汗湿了又干,温客行攒了些力气挪到了床榻上,正欲强提内力压制伤势,周子舒踹开房门便闯了进来。

  两人都愣了。

  还是温客行先撑着床沿起身,笑着问周子舒:“阿絮,大半夜不睡觉私闯民宅,所为何事啊?”

  周子舒也有些怔楞,他没想到温客行还能安稳地坐着。

  方才见着温客行上楼时神态便觉得不对劲,转眼忆及在龙渊阁的悬崖下他替自己化势,挡在自己身下,当时那人笑着说没事,可那悬崖少说数十丈深,怎么可能真正无事?

  别看温客行这人平日嬉皮笑脸永远没个正形,真的受伤了却不会主动坦诚,若是问他他也能随意找个话头给你忽悠过去。

  之前好几次撞见这人受了伤偷偷挨着疼,周子舒已然心里有了数,把书典送给张成岭后便直奔温客行的房。

  周子舒看着温客行白到透明的脸色,心里肯定了这个判断。

  “你说实话,昨日坠崖之时是不是伤及内脏了?你现在可有不适?”

  周子舒走到床边,双手抱胸注视着温客行,见那人眼神躲躲闪闪,越发落实了猜测,他伸手想探探情况,温客行突然向前一步揽过他的身子,带着他一同往身后的塌上坐去。

  周子舒下意识地回抱住他,感受着那人突出到有些硌手的肩胛骨,以及透过衣衫传来的低热体温。

  温客行将头埋进他右肩,一言不发,周子舒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愣,便也随着他抱了。

  温客行每日油嘴滑舌调戏话说过不少,却极少真正对他上下其手,周子舒想,莫约是今日他身体有些不适,才放任自己流露出一丝软弱。

  两人就这么相拥坐在榻上。

  直到房内半截熏香将要燃尽,周子舒鼻尖嗅到一丝不像香料的味道,定神一闻,竟是丝丝铁锈般的血腥气。

  他皱眉拍了拍温客行的背,唤那人名字,没有回应。

  周子舒猛地扳过温客行的身子,终于看清那人模样。

  温客行双眼闭着似是失去了意识,嘴角流下细细一线血迹,衬得他本就糟糕的脸色愈加灰败,整个人破碎到周子舒有些心慌。

  他飞快将人扶稳,手掌抵上温客行背心渡了些内力过去,只觉温客行全身经脉颇为郁结,渡进的内力流转困难。

  但也算有了效果,片刻之后便见温客行缓缓睁开了眸子,眼中有些恍惚,大抵还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了。

  “你不打算如实交代吗?”

  温客行拧眉看着周子舒,眼睛眨了数下,似乎听不见他的话一般,突然伸出手在周子舒衣领上擦来擦去。

  似乎还嫌不够,他又在怀中摸索着。

  “老温?老温?”

  “温客行!”

  一声厉喝后,温客行如梦初醒,终于停了动作,却抱歉地朝周子舒笑了笑:

  “对不起阿絮,将你衣领弄脏了。”

  周子舒垂在身旁的手抖了抖。一股复杂的情感自心底升起,他看着温客行此刻不甚清明却满满歉疚的眼神,心底十分不是滋味。

  “瞎说什么。”周子舒掏出自己的帕子替温客行擦去了唇角的血迹,定定看着他的双眼。

  “二十年前你初到四季山庄我便答应了你父亲,你哪里不好都能打能训,唯独不会嫌弃你。”

  温客行此刻已然听不大清,模糊觉察到周子舒在同他讲话,一个个字的音节隔着木门般堵在耳边,他只能集中精力勉强分辨着周子舒的唇语。

  “温客行,咱们就回家了。带着成岭,回家了。”

  回家了。

  温客行唇边升起笑意,虽然此时眼前一片杂影,也看不太清周子舒的表情,但有这句话已足够藉他半生霜雪。

  他藏着袖子里的手指甲都已掐进肉里,与体内几处穴位的剧痛相应,勉强维持了清醒。温客行思忖着怎么将周子舒哄走,好熬过今夜,反正怎么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替他受七窍三秋钉之伤。

  于是他再次放任自己靠向周子舒,没骨头一般抱着那人。

  周子舒见他鬓角已被冷汗打湿,结成了一绺绺,只想喊小二打些热水替他擦擦,免得明日起烧,却被温客行抱得动弹不得。

  他无奈地拍了拍温客行的背:“你先放开,收拾一下。”

  温客行依然挂在他身上不作言语。

  周子舒知道他不想示弱,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实情况。他大概能理解温客行这种人不会轻易卸下防备,他们都一样,早年在外一旦暴露弱点便可能使自己处于死生之间。

  所以他不想逼温客行,他可以等,等到温客行卸下伪装坦诚相待的那一天,他赌自己不会看走眼。

  “你不想说便不说,我不问你,你自己能不能调息?”

  这回颈窝处那颗脑袋终于点了点,周子舒叹了口气,把温客行扶着躺回了床上,出门管小二要热水毛巾了。

  温客行侧过身子,眼前一片杂影,只看见周子舒的轮廓慢慢消失在了房门处。

  他能猜到周子舒的想法。阿絮一定认为自己太过谨慎疏远,已经共同经历了如此多,依旧不肯坦诚相见。

  可他从未在阿絮面前说过谎,更不是对他有戒备。他自遇见周子舒以来,便尽力学着做人,慢慢有了正常人的喜怒哀乐,这些都是他在鬼谷之时从未体验过的。

  他又何尝不想坦白身份,但若是将自己的来历和意图全告诉了周子舒,那人还会选择自己吗?

  他赌不起。

  窗外的天幕墨色渐浓,周子舒拿了水盆和毛巾推门进来,见温客行已经阖眸,放轻了手下动作。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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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话说,已经第n次说最近不更新,结果又挤着时间写了一篇,累了

  上次哪几个宝贝点的这个梗,希望你们多少能爽到一点点...另外大家想看的心疾冷兵器发烧什么的,以后有时间的话一篇篇写

  喜欢的朋友们给俺个小红心小蓝手吧!(●•̀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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